今年3月，上海14个居民小区3600余名业主的个人信息都被挂在了百度文库中。上海市公安局调查发现，浦东新区某楼盘销售中心销售员张某(女)有重大作案嫌疑，后于4月20日将其抓获。张某承认以6000元的价格出售了业主信息，经6次转卖后上了百度文库。调查发现，个人信息泄露的背后，依旧有非法网络公关的影子，更有一条商业公司不良员工、非法网络公关人员组成的“信息贩子”和“流量至上”的无德网站环环相扣的利益链条。一些网站之所以敢于公开公民的隐私，侵犯个人权利，除了无德，更重要的是，“它通过流量能赚到大量的广告费，而输掉官司也不过赔偿几千元钱”。
事实上，近年来个人信息被炒卖，“被公开”的不法行为，在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。不少网友“晒”了自己被骚扰的“心酸史”:家庭新置了房产，推销装潢材料、家具家电的电话就纷至沓来;刚成股民，手机就收到了形形色色的荐股短信……笔者亦有类似的经历。无论是从事消费还是其他社会活动，常常需要验证和录入公民的个人身份信息。像贷款购买住房之类，除了地产商还有金融部门都需要填写公民的大量信息。其中包括家庭成员，夫妻双方的结婚证明，身份证明以及财产收入的资信等多项即属于公民的隐私。
按说，作为商家、网站都有责任保护好用户商户的个人信息，不得用作其他的商业行为，更不得出卖给相关的客服，也包括不得出售给网络公司。这不仅属于职业操守的范畴，同时亦是法定的程序规定。特别是网络的公开性、快捷性及影响力非同小可，一旦将公民的隐私公开化，将会受到难以避免的骚扰和损害。可悲的是，确有一些不法之徒为利益所驱，转手出卖了公民的个人资信，一些信息贩子几经加价转售给了相关的服务机构以及网络公司。
无论是商业公司还是网站，都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疆域，同时也当遵守法律的界定和约束。商业逻辑不能大于法律逻辑，盈利的欲望不能超越法律的底线，尤其不能为了盈利，将公民的隐私信息炒作，公之于众，以高流量来赢得丰厚的广告收入。但从当下的情境看，网络法制建设远远跟不上科技发展的步伐，关于公民隐私权利保护的立法一直滞后，包括对侵犯隐私权的处罚太轻，不足以对相关的公司企业和无良网站形成制约。以至于如中国电子商务协会政策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刘春泉所说:“一些网站自恃是大公司，不怕打这样的官司。”
相反，公民“一旦与侵犯者打官司，个人要付出太高的诉讼成本，比如举证就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，而与之相对，维权者得到的赔偿却不高，一般也就是几千块的赔偿费而已。所以，受害者往往忍气吞声，不走法律维权这条路。”而网站却在这样的官司中反倒受益匪浅。前几年的百度MP3纠纷案，在打官司的过程中，其流量竟然大涨，达到整个流量的20%，赚取巨额的广告费，而最后输掉官司也不过赔了几万块钱。“逐利的本性让网站不会主动删除涉及个人信息的文档”。
商业道德和法制约束的双重缺失，是一些网站肆意公开公民隐私的根本原因。目前，除了重建网络的商业道德秩序，即是尽早完善相关的法律规定。甚至有必要借鉴国外的公益诉讼机制，有效解决个人力量分散难以有效保护网络隐私权的难题。事实上，涉及环境保护等公益事业，通过相关部门启动对侵权者的公益诉讼，使涉及多人的权利得到保护，在国内早就开了先河。网络隐私保护就不妨拿来，把个人权利维护上升为公益行动。在避免个人和法院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成本的同时，让侵权者付出高昂的诉讼成本，方能让网商在“流量至上”面前，保持对公民权利的基本敬畏。
专栏作者 刘效仁/文
